《金縷曲》二首
季子平安否?便歸來,平生萬事,那堪回首。
行路悠悠誰慰藉?母老家貧子幼!
記不起、從前杯酒,魑魅博人應見慣,總輸他覆雨翻雲手,
冰與雪,周旋久。
淚痕莫滴牛衣透,數天涯、依然骨肉,幾家能夠?
比似紅顏多命薄,更不如今還有,
只絕塞、苦寒難受,廿載包胥承一諾,盼烏頭馬角終相救,
置此札,兄懷袖。
我亦飄零久,十年來,深恩負盡,死生師友。
宿昔齊名非忝竊,只看杜陵窮瘦。
曾不減、夜郎僝愁,薄命長辭知己別,問人生到此淒涼否?
千萬恨,為兄剖。
兄生辛未吾丁丑,共此時,冰霜摧折,早衰蒲柳。
詞賦從今應少作,留取心魂相守,
但願得、河清人壽,歸日急繙行戍稿,把空名料理傳身後,
言不盡,觀頓首。
後人有謂:讀出師表不哭不忠,讀陳情表不哭不孝,讀金縷曲不哭不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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