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陽

或者燃起一盞燈

或者妳來，我便燃起一盞燈

熠熠為妳守護，在風淒雨苦的夜裡
若妳不來，則讓我是
翩飄的葉落向妳佇立深思的小階前
仰視妳的凝眸俟候妳的足跡，或者妳來

燃起一盞燈，自我寂寞的窗櫺升起
那時雨聲如漣風聲似紋妳的髮飛揚成
舟舫的旗，我便是潺潺的河，自兩舷
壯闊而溫柔地也將妳流成淙淙的水歌
悠遊，要不就採妳青睞，燃起一盞燈

寂寞的窗櫺升起，該是妳的跫音
每次妳來，總是以風雨為前奏的和聲
日月星辰，念妳如念黃昏後寂寂的空山
啼鳥漸鳴漸遠漸稀落，覺醒時，落紅
焚為滿徑的陽光，寂寞的窗櫺升起

妳的跫音，呵若曾是踩過幽靜的松子
則我將檢拾著走入空山，取
為守護的燈。或者妳已來到
伴風也伴雨，則我便在小窗下靜靜
不眠地傾聽：水歌一般，妳的跫音

一九七五‧十‧二十八 山仔后